□ 冯 渊
蟛蜞,学名相手蟹。识文断字的人看蟛蜞有两只大螯,走起来两螯合抱,摇摇摆摆,以为跟人类的“拱手作揖”是一回事。更会掉书袋的人赠蟛蜞雅号“礼云”。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孔子说人类之间的“礼”不只是玉帛之类的礼器,“乐”不只是钟鼓之类的乐器。人真是聪明,给一只能被随意践踏的甲壳类这么高雅的名字。
蟛蜞靠这两只大螯活下去,他用大螯切断江滩上芦苇的叶片,挖掘潮湿柔软的洞穴,爬过礁石、沙滩、堤岸去看他的朋友、情人。两只大螯可以轻握,可以拥抱,还可以对付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类。
人类满嘴酒味,念叨着“鲜啊,鲜啊”。他们称蟛蜞“礼云”,然后快快乐乐地嚼碎了“礼”和“乐”。
危险太多了。芦苇丛里也不安全。人类会围堵蟛蜞,而蟛蜞只会盲目逃跑,没有组织,自以为是,蟛蜞以为高高的滩涂最安全,结果人类只用一个麻袋就装走了满滩涂的蟛蜞。人类有的是办法处理蟛蜞,凉水、开水、高度白酒、糖、盐、姜丝、葱、酱油、胡椒粉……然后开始生吃。其实蟛蜞早已死了,“生”吃不过是人类的幻觉。人类这么高贵的动物,为什么还对茹毛饮血这样着迷?
人类说,在静默中细嚼蟛蜞的籽粒,嘴内籽粒碎开之声犹如天籁,真是“天下奇鲜”。作为人类嘴巴里的“奇鲜”,蟛蜞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咀嚼。
一只蜘蛛,一只蝙蝠,一只放屁虫(她的芳名叫“臭姑娘”,学名是“椿象”),或许人类就会放过。不幸生而为蟛蜞,其貌不扬、外壳冰冷,一双大螯甚至十分丑陋;为什么人类这么热烈地恋慕着他们呢,心心念念,要将他们含入口中而后快。
人类爱蟛蜞入骨,要将蟛蜞做成蟛蜞酥、蟛蜞酱,要腌他、醉他。蟛蜞只有逃避,逃到芦苇丛的最深处,那里是滩涂,是沼泽,人类如果来追逐,就会陷没在污泥里。蟛蜞并不想看到人类的没顶之灾。
那么了不起的人类,怎么就不能像蟛蜞一样在淤泥里呼吸呢?蟛蜞的房子就盖在淤泥之中。他有很多很多房子,还有水塘、庭院、花草。他从这间房子跑到那间房子,房子里留下他的气味,泥土软软地弥合起他跑动留下的足迹。所以他的房子看上去永远是新鲜的,地母用她的怀抱温柔地爱抚着他们。他们能随时建起一间房子,也能随时离开这间房子到新的地方去生活。留下的房子,有时螃蟹、黄鳝、蛇会光临。它们会在旧的建筑工地上重新开挖,翻新,盖更高、更大的楼。当然这些楼和人类的楼方向不一样。
人类说蟛蜞是横行。人类也在横行,只是许多人不知道或者假装不知道而已。
蟛蜞能在沙滩上、礁石上爬行,能在江水里游泳,能在软软的泥穴里安眠,能爬上芦苇梢上去看远处的轮船,听奇怪的汽笛声。蟛蜞哪里都能去,都能安之若素、甘之如饴。蟛蜞甚至能在人类修建的柏油路、水泥路上穿行。
对了,此刻这只蟛蜞就爬到了柏油路上。月亮将香樟树影投射在路上,黑色的柏油路就更黑了。天刚擦黑,天幕深蓝,大朵的白云在高天上流淌。
白天,一只年轻的母蟛蜞在江边和他相遇。她从芦苇丛里出来,芦苇的翠绿与她少见的金黄色相映成趣。
他先前从未见过她。她是江堤那边过来的,他看见她沿着江堤往上爬,然后迅速消失。她的影子像一阵风,金色的风。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苇叶味道,可能她太清贫了,或者她主张吃素,她的肚子里只有翠绿的苇叶。而他,总能找到一些荤的,他要将自己能找到的所有荤食,用他的两只大螯庄严地献给他们即将到来的婚事。
白天,堤岸上汽车像疯子一样毫无目的地跑来跑去,一直等到人类从堤岸上散去,等到夜深,他才爬上堤岸,堤岸太陡了,他不知道自己摔下去多少次了。他想——任何生命都有权利思考,对,就是这只蟛蜞在想:为什么她一口气就爬上去了?她可能拥有比我更强的本领。我如果跟她住在一个洞穴里,在一块池塘边,我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她,我们的大螯交错在一起,我们只吃苇叶,住在温柔的地母的怀里,多好。
他终于爬上了堤岸。
他前后左右看了一圈,除了风声和虫声,除了月亮的光辉和那熟悉的江水气味,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住在楼丛里的人也都睡熟了。
香樟树的影子在柏油路上缓慢地游移,那是月亮和云彩玩的把戏。他在微弱的月辉里,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几乎要惊叫起来——他看到了她。她安静地趴在路中央,像一小堆秋天的金黄色稻谷。水稻,蟛蜞都熟悉它们的根茎叶、稻花和果实。他甚至闻到了稻叶的香味。
他跑得比一阵风还快,跑到她的身旁,他真的学会了拱手为礼,他用双螯握住她。她马上就会乐开了花,在地上翻滚着露出肚皮来。
他是一只愚蠢的蟛蜞。他没看见,她早就不动了,她的双螯,金黄色的外衣,散发着苇叶和稻禾香味的身体,已经牢牢地和柏油路贴在一起。
她,被人类的车轮碾压了。一直到最后,她还保持着双螯微微举起的姿态。
□ 刘 群
一
我喜欢撞钟,外出旅游,每到一处景点,只要有钟,必定要撞,再游,再撞,只要一次没撞,内心就会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莫须有。
我国古代,钟的用途,是“礼”的一种“乐器”,只是后来沿用于佛门。如今,景点撞钟,全属商业行为,游客通过付费,既可以按照宗教仪式撞钟3下,以祈福、禄、寿;或者撞钟9下,因为9有吉祥之意;也可以不按照宗教仪式,任意撞钟。而我撞钟,就是把钟当作景点“礼”的一种“乐器”,通过撞钟,感受景点文化,并在撞钟的过程中,期冀产生灵感,从而获得一种意外的文化享受。因此,我的撞钟,全是任意,少则10下,多则20下或者更多,撞到尽兴为止。
由于喜欢撞钟,因此,我撞过的钟也不在少数,能够回忆起来的有:陕西黄帝陵的钟,西安钟楼的钟,绍兴会稽山大禹陵的钟,绍兴府山的钟,苏州寒山寺的钟,无锡鼋头渚三山公园的钟,武汉黄鹤楼的钟,昆山周庄全福讲寺的钟,深圳弘法寺的钟,深圳赤湾天后庙的钟,深圳海上田园的钟……
钟撞多了,从钟声里发现什么,倒是常事。我的听力虽属迟钝,但由于撞钟时全神贯注,静静聆听,使得我对钟声的辨析,总能识出几分。例如,有清脆悦耳的钟声,有远古悠扬的钟声,有低沉浑厚的钟声,有洪亮的钟声,有余音长的钟声,有余音短的钟声,有声音因振动感觉有抖动的钟声,等等,这些区别,都属于“熟能生巧”所致。
二
在所有的钟声中,似有一种来自远古的钟声,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也让我的心情至今不能“释怀”……
2007年11月11日,我第一次来到绍兴,住在绍兴饭店,一进房间,就听到窗外有一种从未听过的钟声——那是一种从远古传来,似乎只有古代编钟才能够发出的声音——不,即使是古代编钟,也发不出这么悠远的声音。
我推开窗子,顺着钟声的方向,看到对面山顶上有一个小亭子,啊,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我大喜过望,瞬间感觉自己住进了与历史握手的房间。
我赶忙打开地图,得知这座山叫府山。
此时,我无法形容内心的激动——我知道,府山是象征2500年前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山、谋臣范蠡施展政治抱负的山、谋臣文种因性格悲剧蒙受冤屈的山。我想,正是卧薪尝胆对后世的影响,才使得绍兴英才辈出。而自己这次绍兴之行,正是出于发思古之幽情。
于是,我走出房间,循着钟声,穿过街巷,绕过越王台,来到府山山顶。
我看到,这里有一口与所有景点的钟比较起来,只能算是中等大小的钟,这口钟,钟体不光滑,有点古老的样子。
我立刻付费撞钟,并用大小不同的力气,感受着钟被撞击后发出的声音。
撞完钟,我久久无法离去,凝视着钟体……
我纳闷,这口钟,与我之前撞过的钟,都是钟,都是金属制品,为什么这口钟声音如此奇特?耐人寻味……
它音色好,衰减慢,传播远,有抖动感……
轻撞,声音清脆悠扬、圆润,绕梁回旋不绝达半分钟以上;重撞,声音雄浑、洪亮,余音长达一分钟以上……
是不是该钟钟体强度与其它钟体不同?或者金属配方不同?或者几何形状不同?或者受力均匀不同?听说钟唇——即底部开口外张部位的外张弧度与厚度,是钟声向外辐射的主要部位,那么,或者钟唇不同?或者悬挂方法在力学原理上不同?或者周边地理环境使余音绕梁回旋不同?或者……
突然,我好像有点顿悟,幻想着要给自己“释怀”——远古的钟声是不是与余音长短和声音抖动有关?是不是余音越长抖动越强烈显得越远古?……
唉,我无法用语言形容这种远古的钟声,反正,我听着这钟声,就感到它有历史的穿越感,这种历史的穿越感,是来自钟声本身?还是来自自己的心灵感应?我无法说清……
反正,那种浑厚,那种悠远,那种洪亮,那种余音,那种抖动,那种古朴沧桑……我难以描述。
但是我相信,不管谁听到这种钟声,心灵都会为之震撼……
片片蕉叶皆关情(国画)
杨耿邦、金璐 作品
□ 朱兴泽
春暖花开的三月,圆明园的七个兽首从北京来到珠海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珠海的大街小巷。人们心潮汹涌,呼朋引伴,扶老携幼,纷纷奔向珠海博物馆二楼的“盛世聚首”展厅。
铜兽首老虎的胡须在流落的岁月里掉得只剩右嘴边的小半根,牛、猴、猪的头或脸部还有些许撞碰的痕迹,那或许是它们被强盗抢夺搬卸中留下的创伤。
展厅的七个兽首透明装置的台前清晰地标注着:牛、虎、猪、猴是真品,鼠和兔是复制品,马是仿制品。还有另外的龙、蛇、羊、鸡、狗等五个兽首不知流落世界何方。
讲解老师带着观众一个一个地讲解着兽首的精美造型和神韵,而我的眼睛却又注意到游客中坐在轮椅上的长者,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花。小朋友们拿着笔记本一边听一边飞快地记着。父母们一边听一边给孩子们复述部分他们没有听懂的地方。川流不息的人群就像源源不断的江河血脉洄漩着民族之魂。
一百多年前,兽首们在圆明园中见证着华夏文明殿堂的金壁辉煌和亭台楼阁的玲珑剔透,见证过圆明园中象征闹市的商街和象征乡野的自然风光。它们骄傲地立在皇家圆明园海晏堂前的水力钟喷泉池边,分别以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十二生肖的身份相守在一起,每个生肖代表一个时辰,到了自己的时辰便开心地从口中喷出高高的清泉。从春到冬,周而复始,应时而歌,起落而舞,成为圆明园中一道亮丽的风景。
命运的齿轮转到1860年10月,富而不强的清朝,遭受到欧洲英法强盗的硬抢豪夺。园中的成百上千的宝物被强盗带走。“据当时《泰晤士报》一则通讯称:据估计,被劫掠和被破坏的财产,总值超过600万镑”。强盗们不担抢走我们众多宝贝,还一把火烧了富丽堂皇的圆明园。
而今,我们通过一代又一代人的拼搏,国家由弱到强。当被强盗抢走的兽首出现在国外的拍卖现场时,人们奔走相告,倾力回购,兽首们才在历经坎坷后陆续踏上回“家”的路,分别珍藏于北京保利艺术博物馆、中国国家博物馆和北京市海淀区圆明园管理处。
花开荼蘼的三月,芳菲四逸,浪漫的珠海因兽首们的到来而更加增添民族复兴的使命感。
珠海传媒集团 刘轶男摄
念梅花
□ 赵秀敏
万里客谁家,清香动海涯。
春心无所寄,一夜到梅花。
近春珠海即景
□ 梁荣雄
大雾生微雨,东风撞北风。
萧萧回首处,一朵玉兰红。
甲辰仲春游览三灶大门口湿地公园
□ 谢成成
物色犹堪记,韶光亦合时。
溪湾春水澹,舀起一瓢诗。
咏文天祥
□ 郑锦祥
豪吟正气扬,挥指系存亡。
碧血伶仃在,英名万世芳。
倒春寒
□ 董书民
暖烟寒雾两交加,料峭东风杨柳斜。
最是天公常变色,又将飞雪乱桃花。
过泉州安平桥
□ 廖志斌
浮光石板客如梭,九百春秋雨打磨。
久伫长桥望帆影,潮来可是宋时波。
新月湖边
□ 曹国祥
燕舞莺歌近日还,留连好景读湖山。
一钩新月谁抛去,钓取诗材柳色间。
题坡西黄风铃坡东紫荆园
□ 杨子怡
许着黄衣伴紫红,风流分配也还公。
老夫兼爱无偏宠,半取西来半取东。
泥瓦匠
□ 严玉胜
田头忙罢整行囊,一把泥刀走四方。
夜半妻儿频入梦,乡愁日日拌砂浆。
珠海春天
□ 冯伟明
柳烟堆处复蒹葭,一路喧声留晚霞。
我与春风谁更早,推门入目满园花。
木棉花
□ 赵秀敏
粤海春来早,幽红抱旧柯。
长风吹欲醉,硬骨未曾磨。
入望燃星火,凌云脱网罗。
飘萧天尽处,一树一巍峨。
守岁
□ 屾山
才罢团圆宴,还擎守岁盅。
屏前醉韶乐,台上舞霓虹。
压祟年时异,驰龄子夜同。
来搔新白发,可是旧春风?
秋夜
□ 易玉华
菊酒羁怀满素襟,秋虫与我共长吟。
天清有象星为眼,水澈无私月作心。
远浦几番飞鸟歇,小园一夜落花深。
西风吹得头成雪,归梦何时到故林。
与友人游黄金海岸(折腰体)
□ 陈胜利
人满海边风满裾,银滩弯月任踟躇。
楼台高立多依岸,堤石平伸好钓鱼。
万重碧浪今还是,几片白帆当自如。
赶趁晴天频放眼,心与波涛共卷舒。
咏煤炭
□ 王跃东
满身焦黑亦称金,地下埋藏万尺深。
炉内抛投经火热,人间分量比山沉。
更期化梦能熔铁,纵使成灰犹见心。
温暖寒冬君莫诧,当年谁不是高林。
探春慢·本意
□ 董学增
律管吹葭,孤山踏雪,寻梅心思多少。雏鸭浮来,澄波泻去,更把蛰虫惊扰。当日别南浦,任几瓣、嫣红流了。总教亭里痴人,还怜原上芳草。
柳眼开时莫误,犹款曲未伸,屐痕迟到。粉絮堆烟,杂花生树,谁说光阴难老。造化多遗恨,空留得、天台斜照。采药人归,箧中携否言笑。
水调歌头·惜春
□ 董学增
恨集成蓬草,花落似青沤。亭前篱畔,韶光何忍着红收。应是石湖帆外,应是云龙浪里,飞鸟逐觞浮。当日溪云畔,老子自风流。
敛陶巾,悬谢屐,枉凝眸。栏杆拍处,长天换却几银钩。倦了春江花月,倦了南山烟雨,往事不堪留。且尽春婆梦,但听子规愁。
酹江月·零丁怀古
□ 亚明
晓寒深处,蜃云重,尤记其中英物。缧绁南来歌一曲,虚气常冲岩壁。罹难崖山,杜鹃声切,此恨凭谁雪。隔江空望,两行清泪英杰。
不肯折节胡沙,楚囚三载,镜中愁华发。一片丹心朝故国,百拜引刀灯灭。天数黯然,独擎汉鼎,忠烈千钧发。零丁洋上,芳名千古明月。
清平乐·金湾金湖公园
□ 山野村夫
烟花璀璨,美景空中绽。佳节迎来花烂漫,游客流连忘返。
昨天芦岸荒芜,今朝大展宏图。接续精工治理,他日媲美西湖。
沁园春·柳韵
□ 刘成宏
茵覆沙堤,韾弥穹汉,翠染苍茫。问纤腰乍舞,轻风启幕,修眉何展,细雨开张。雅韵徘徊,佳词缱绻,娇意缠绵引赋镶。唤溪醒,逗鹭鸶沉醉,锦鲤潜翔。
温柔未失顽强。破霾雾含烟扮野乡。望池头桥畔,皆成画卷,河南湖北,尽作文章。虽少桃陪,纵无菊伴,但有深情饱腹荒。开蓬勃,凭关怜怀远,慰藉沧桑。
□ 彭 健
珠海传媒集团 刘轶男摄
山涵远树馀玉晶,
雪霁莺飞蔚蓝鸣。
波光粼粼冰初崩,
稻香湖畔冷香凝。
暖浮佳气动芳尘,
柳枝拂拂绿欲生。
造化状物千般情,
一壶春酎可忘形。
笺注:馀玉晶指残雪,冷香喻梅花与清新春香,芳尘譬美好的风景,酎即醇酒。
临江仙·春意
珠江南流聚海潮,
春光重豁吟眸。
年逾花甲底须愁。
南国皆锦绣,
人物足风流。
凤凰山麓遍华影,
姹紫嫣红枝头。
举眉舒胸看时休。
人生长行医,
此外更何求。
笺注:时休指时世的升平吉祥。
龙图腾
腾飞万里上九天,
兴云布雨化雷电。
蛰伏沧溟潜深渊,
海晏河清波安澜。
屈伸从时日乾乾,
变化无形惕厉难。
威慑妖魔守宇殿,
雄镇屋脊瞻高远。
中华之原始图腾,
民族矣奉斯神圣。
中国心,中国魂,
龙国度龙之传人!
笺注:《山海经》释雷泽中有雷神,龙身人头,能像龙一样腾云驾雾,顷雷雨,故曰化雷电,雷神肩负打雷和惩恶之重任,沧溟即大海,日乾乾典出《易经》九三爻对龙行为之解读,语自强不息,奋发作为,惕厉难解小心谨慎有危险而无灾难,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气节
雪虐风饕愈凛然,
物华奇绝凌霜寒。
喋血断头沥肝胆,
大节嶙峋万夫前!
美芹悲黍鸿哲贤,
铁板铜弦撼山川。
耿光无远兮弗届,
浩气长存天地间!
笺注:首二句喻最具高洁气质的梅花,比兴寓意高风亮节之先贤英烈,饕谓狂暴、凶猛,大节即高尚的节操,嶙峋形容人刚正有骨气,美芹悲黍引申对先哲美德的哀悼或感慨,铁板铜弦譬豪迈激越之精神品格,耿光示光辉、光明、光荣,无远兮弗届意没有不能到达的地方。
□ 冯 渊
蟛蜞,学名相手蟹。识文断字的人看蟛蜞有两只大螯,走起来两螯合抱,摇摇摆摆,以为跟人类的“拱手作揖”是一回事。更会掉书袋的人赠蟛蜞雅号“礼云”。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孔子说人类之间的“礼”不只是玉帛之类的礼器,“乐”不只是钟鼓之类的乐器。人真是聪明,给一只能被随意践踏的甲壳类这么高雅的名字。
蟛蜞靠这两只大螯活下去,他用大螯切断江滩上芦苇的叶片,挖掘潮湿柔软的洞穴,爬过礁石、沙滩、堤岸去看他的朋友、情人。两只大螯可以轻握,可以拥抱,还可以对付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类。
人类满嘴酒味,念叨着“鲜啊,鲜啊”。他们称蟛蜞“礼云”,然后快快乐乐地嚼碎了“礼”和“乐”。
危险太多了。芦苇丛里也不安全。人类会围堵蟛蜞,而蟛蜞只会盲目逃跑,没有组织,自以为是,蟛蜞以为高高的滩涂最安全,结果人类只用一个麻袋就装走了满滩涂的蟛蜞。人类有的是办法处理蟛蜞,凉水、开水、高度白酒、糖、盐、姜丝、葱、酱油、胡椒粉……然后开始生吃。其实蟛蜞早已死了,“生”吃不过是人类的幻觉。人类这么高贵的动物,为什么还对茹毛饮血这样着迷?
人类说,在静默中细嚼蟛蜞的籽粒,嘴内籽粒碎开之声犹如天籁,真是“天下奇鲜”。作为人类嘴巴里的“奇鲜”,蟛蜞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咀嚼。
一只蜘蛛,一只蝙蝠,一只放屁虫(她的芳名叫“臭姑娘”,学名是“椿象”),或许人类就会放过。不幸生而为蟛蜞,其貌不扬、外壳冰冷,一双大螯甚至十分丑陋;为什么人类这么热烈地恋慕着他们呢,心心念念,要将他们含入口中而后快。
人类爱蟛蜞入骨,要将蟛蜞做成蟛蜞酥、蟛蜞酱,要腌他、醉他。蟛蜞只有逃避,逃到芦苇丛的最深处,那里是滩涂,是沼泽,人类如果来追逐,就会陷没在污泥里。蟛蜞并不想看到人类的没顶之灾。
那么了不起的人类,怎么就不能像蟛蜞一样在淤泥里呼吸呢?蟛蜞的房子就盖在淤泥之中。他有很多很多房子,还有水塘、庭院、花草。他从这间房子跑到那间房子,房子里留下他的气味,泥土软软地弥合起他跑动留下的足迹。所以他的房子看上去永远是新鲜的,地母用她的怀抱温柔地爱抚着他们。他们能随时建起一间房子,也能随时离开这间房子到新的地方去生活。留下的房子,有时螃蟹、黄鳝、蛇会光临。它们会在旧的建筑工地上重新开挖,翻新,盖更高、更大的楼。当然这些楼和人类的楼方向不一样。
人类说蟛蜞是横行。人类也在横行,只是许多人不知道或者假装不知道而已。
蟛蜞能在沙滩上、礁石上爬行,能在江水里游泳,能在软软的泥穴里安眠,能爬上芦苇梢上去看远处的轮船,听奇怪的汽笛声。蟛蜞哪里都能去,都能安之若素、甘之如饴。蟛蜞甚至能在人类修建的柏油路、水泥路上穿行。
对了,此刻这只蟛蜞就爬到了柏油路上。月亮将香樟树影投射在路上,黑色的柏油路就更黑了。天刚擦黑,天幕深蓝,大朵的白云在高天上流淌。
白天,一只年轻的母蟛蜞在江边和他相遇。她从芦苇丛里出来,芦苇的翠绿与她少见的金黄色相映成趣。
他先前从未见过她。她是江堤那边过来的,他看见她沿着江堤往上爬,然后迅速消失。她的影子像一阵风,金色的风。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苇叶味道,可能她太清贫了,或者她主张吃素,她的肚子里只有翠绿的苇叶。而他,总能找到一些荤的,他要将自己能找到的所有荤食,用他的两只大螯庄严地献给他们即将到来的婚事。
白天,堤岸上汽车像疯子一样毫无目的地跑来跑去,一直等到人类从堤岸上散去,等到夜深,他才爬上堤岸,堤岸太陡了,他不知道自己摔下去多少次了。他想——任何生命都有权利思考,对,就是这只蟛蜞在想:为什么她一口气就爬上去了?她可能拥有比我更强的本领。我如果跟她住在一个洞穴里,在一块池塘边,我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她,我们的大螯交错在一起,我们只吃苇叶,住在温柔的地母的怀里,多好。
他终于爬上了堤岸。
他前后左右看了一圈,除了风声和虫声,除了月亮的光辉和那熟悉的江水气味,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住在楼丛里的人也都睡熟了。
香樟树的影子在柏油路上缓慢地游移,那是月亮和云彩玩的把戏。他在微弱的月辉里,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几乎要惊叫起来——他看到了她。她安静地趴在路中央,像一小堆秋天的金黄色稻谷。水稻,蟛蜞都熟悉它们的根茎叶、稻花和果实。他甚至闻到了稻叶的香味。
他跑得比一阵风还快,跑到她的身旁,他真的学会了拱手为礼,他用双螯握住她。她马上就会乐开了花,在地上翻滚着露出肚皮来。
他是一只愚蠢的蟛蜞。他没看见,她早就不动了,她的双螯,金黄色的外衣,散发着苇叶和稻禾香味的身体,已经牢牢地和柏油路贴在一起。
她,被人类的车轮碾压了。一直到最后,她还保持着双螯微微举起的姿态。
□ 刘 群
一
我喜欢撞钟,外出旅游,每到一处景点,只要有钟,必定要撞,再游,再撞,只要一次没撞,内心就会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莫须有。
我国古代,钟的用途,是“礼”的一种“乐器”,只是后来沿用于佛门。如今,景点撞钟,全属商业行为,游客通过付费,既可以按照宗教仪式撞钟3下,以祈福、禄、寿;或者撞钟9下,因为9有吉祥之意;也可以不按照宗教仪式,任意撞钟。而我撞钟,就是把钟当作景点“礼”的一种“乐器”,通过撞钟,感受景点文化,并在撞钟的过程中,期冀产生灵感,从而获得一种意外的文化享受。因此,我的撞钟,全是任意,少则10下,多则20下或者更多,撞到尽兴为止。
由于喜欢撞钟,因此,我撞过的钟也不在少数,能够回忆起来的有:陕西黄帝陵的钟,西安钟楼的钟,绍兴会稽山大禹陵的钟,绍兴府山的钟,苏州寒山寺的钟,无锡鼋头渚三山公园的钟,武汉黄鹤楼的钟,昆山周庄全福讲寺的钟,深圳弘法寺的钟,深圳赤湾天后庙的钟,深圳海上田园的钟……
钟撞多了,从钟声里发现什么,倒是常事。我的听力虽属迟钝,但由于撞钟时全神贯注,静静聆听,使得我对钟声的辨析,总能识出几分。例如,有清脆悦耳的钟声,有远古悠扬的钟声,有低沉浑厚的钟声,有洪亮的钟声,有余音长的钟声,有余音短的钟声,有声音因振动感觉有抖动的钟声,等等,这些区别,都属于“熟能生巧”所致。
二
在所有的钟声中,似有一种来自远古的钟声,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也让我的心情至今不能“释怀”……
2007年11月11日,我第一次来到绍兴,住在绍兴饭店,一进房间,就听到窗外有一种从未听过的钟声——那是一种从远古传来,似乎只有古代编钟才能够发出的声音——不,即使是古代编钟,也发不出这么悠远的声音。
我推开窗子,顺着钟声的方向,看到对面山顶上有一个小亭子,啊,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我大喜过望,瞬间感觉自己住进了与历史握手的房间。
我赶忙打开地图,得知这座山叫府山。
此时,我无法形容内心的激动——我知道,府山是象征2500年前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山、谋臣范蠡施展政治抱负的山、谋臣文种因性格悲剧蒙受冤屈的山。我想,正是卧薪尝胆对后世的影响,才使得绍兴英才辈出。而自己这次绍兴之行,正是出于发思古之幽情。
于是,我走出房间,循着钟声,穿过街巷,绕过越王台,来到府山山顶。
我看到,这里有一口与所有景点的钟比较起来,只能算是中等大小的钟,这口钟,钟体不光滑,有点古老的样子。
我立刻付费撞钟,并用大小不同的力气,感受着钟被撞击后发出的声音。
撞完钟,我久久无法离去,凝视着钟体……
我纳闷,这口钟,与我之前撞过的钟,都是钟,都是金属制品,为什么这口钟声音如此奇特?耐人寻味……
它音色好,衰减慢,传播远,有抖动感……
轻撞,声音清脆悠扬、圆润,绕梁回旋不绝达半分钟以上;重撞,声音雄浑、洪亮,余音长达一分钟以上……
是不是该钟钟体强度与其它钟体不同?或者金属配方不同?或者几何形状不同?或者受力均匀不同?听说钟唇——即底部开口外张部位的外张弧度与厚度,是钟声向外辐射的主要部位,那么,或者钟唇不同?或者悬挂方法在力学原理上不同?或者周边地理环境使余音绕梁回旋不同?或者……
突然,我好像有点顿悟,幻想着要给自己“释怀”——远古的钟声是不是与余音长短和声音抖动有关?是不是余音越长抖动越强烈显得越远古?……
唉,我无法用语言形容这种远古的钟声,反正,我听着这钟声,就感到它有历史的穿越感,这种历史的穿越感,是来自钟声本身?还是来自自己的心灵感应?我无法说清……
反正,那种浑厚,那种悠远,那种洪亮,那种余音,那种抖动,那种古朴沧桑……我难以描述。
但是我相信,不管谁听到这种钟声,心灵都会为之震撼……
片片蕉叶皆关情(国画)
杨耿邦、金璐 作品
□ 朱兴泽
春暖花开的三月,圆明园的七个兽首从北京来到珠海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珠海的大街小巷。人们心潮汹涌,呼朋引伴,扶老携幼,纷纷奔向珠海博物馆二楼的“盛世聚首”展厅。
铜兽首老虎的胡须在流落的岁月里掉得只剩右嘴边的小半根,牛、猴、猪的头或脸部还有些许撞碰的痕迹,那或许是它们被强盗抢夺搬卸中留下的创伤。
展厅的七个兽首透明装置的台前清晰地标注着:牛、虎、猪、猴是真品,鼠和兔是复制品,马是仿制品。还有另外的龙、蛇、羊、鸡、狗等五个兽首不知流落世界何方。
讲解老师带着观众一个一个地讲解着兽首的精美造型和神韵,而我的眼睛却又注意到游客中坐在轮椅上的长者,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花。小朋友们拿着笔记本一边听一边飞快地记着。父母们一边听一边给孩子们复述部分他们没有听懂的地方。川流不息的人群就像源源不断的江河血脉洄漩着民族之魂。
一百多年前,兽首们在圆明园中见证着华夏文明殿堂的金壁辉煌和亭台楼阁的玲珑剔透,见证过圆明园中象征闹市的商街和象征乡野的自然风光。它们骄傲地立在皇家圆明园海晏堂前的水力钟喷泉池边,分别以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十二生肖的身份相守在一起,每个生肖代表一个时辰,到了自己的时辰便开心地从口中喷出高高的清泉。从春到冬,周而复始,应时而歌,起落而舞,成为圆明园中一道亮丽的风景。
命运的齿轮转到1860年10月,富而不强的清朝,遭受到欧洲英法强盗的硬抢豪夺。园中的成百上千的宝物被强盗带走。“据当时《泰晤士报》一则通讯称:据估计,被劫掠和被破坏的财产,总值超过600万镑”。强盗们不担抢走我们众多宝贝,还一把火烧了富丽堂皇的圆明园。
而今,我们通过一代又一代人的拼搏,国家由弱到强。当被强盗抢走的兽首出现在国外的拍卖现场时,人们奔走相告,倾力回购,兽首们才在历经坎坷后陆续踏上回“家”的路,分别珍藏于北京保利艺术博物馆、中国国家博物馆和北京市海淀区圆明园管理处。
花开荼蘼的三月,芳菲四逸,浪漫的珠海因兽首们的到来而更加增添民族复兴的使命感。
珠海传媒集团 刘轶男摄
念梅花
□ 赵秀敏
万里客谁家,清香动海涯。
春心无所寄,一夜到梅花。
近春珠海即景
□ 梁荣雄
大雾生微雨,东风撞北风。
萧萧回首处,一朵玉兰红。
甲辰仲春游览三灶大门口湿地公园
□ 谢成成
物色犹堪记,韶光亦合时。
溪湾春水澹,舀起一瓢诗。
咏文天祥
□ 郑锦祥
豪吟正气扬,挥指系存亡。
碧血伶仃在,英名万世芳。
倒春寒
□ 董书民
暖烟寒雾两交加,料峭东风杨柳斜。
最是天公常变色,又将飞雪乱桃花。
过泉州安平桥
□ 廖志斌
浮光石板客如梭,九百春秋雨打磨。
久伫长桥望帆影,潮来可是宋时波。
新月湖边
□ 曹国祥
燕舞莺歌近日还,留连好景读湖山。
一钩新月谁抛去,钓取诗材柳色间。
题坡西黄风铃坡东紫荆园
□ 杨子怡
许着黄衣伴紫红,风流分配也还公。
老夫兼爱无偏宠,半取西来半取东。
泥瓦匠
□ 严玉胜
田头忙罢整行囊,一把泥刀走四方。
夜半妻儿频入梦,乡愁日日拌砂浆。
珠海春天
□ 冯伟明
柳烟堆处复蒹葭,一路喧声留晚霞。
我与春风谁更早,推门入目满园花。
木棉花
□ 赵秀敏
粤海春来早,幽红抱旧柯。
长风吹欲醉,硬骨未曾磨。
入望燃星火,凌云脱网罗。
飘萧天尽处,一树一巍峨。
守岁
□ 屾山
才罢团圆宴,还擎守岁盅。
屏前醉韶乐,台上舞霓虹。
压祟年时异,驰龄子夜同。
来搔新白发,可是旧春风?
秋夜
□ 易玉华
菊酒羁怀满素襟,秋虫与我共长吟。
天清有象星为眼,水澈无私月作心。
远浦几番飞鸟歇,小园一夜落花深。
西风吹得头成雪,归梦何时到故林。
与友人游黄金海岸(折腰体)
□ 陈胜利
人满海边风满裾,银滩弯月任踟躇。
楼台高立多依岸,堤石平伸好钓鱼。
万重碧浪今还是,几片白帆当自如。
赶趁晴天频放眼,心与波涛共卷舒。
咏煤炭
□ 王跃东
满身焦黑亦称金,地下埋藏万尺深。
炉内抛投经火热,人间分量比山沉。
更期化梦能熔铁,纵使成灰犹见心。
温暖寒冬君莫诧,当年谁不是高林。
探春慢·本意
□ 董学增
律管吹葭,孤山踏雪,寻梅心思多少。雏鸭浮来,澄波泻去,更把蛰虫惊扰。当日别南浦,任几瓣、嫣红流了。总教亭里痴人,还怜原上芳草。
柳眼开时莫误,犹款曲未伸,屐痕迟到。粉絮堆烟,杂花生树,谁说光阴难老。造化多遗恨,空留得、天台斜照。采药人归,箧中携否言笑。
水调歌头·惜春
□ 董学增
恨集成蓬草,花落似青沤。亭前篱畔,韶光何忍着红收。应是石湖帆外,应是云龙浪里,飞鸟逐觞浮。当日溪云畔,老子自风流。
敛陶巾,悬谢屐,枉凝眸。栏杆拍处,长天换却几银钩。倦了春江花月,倦了南山烟雨,往事不堪留。且尽春婆梦,但听子规愁。
酹江月·零丁怀古
□ 亚明
晓寒深处,蜃云重,尤记其中英物。缧绁南来歌一曲,虚气常冲岩壁。罹难崖山,杜鹃声切,此恨凭谁雪。隔江空望,两行清泪英杰。
不肯折节胡沙,楚囚三载,镜中愁华发。一片丹心朝故国,百拜引刀灯灭。天数黯然,独擎汉鼎,忠烈千钧发。零丁洋上,芳名千古明月。
清平乐·金湾金湖公园
□ 山野村夫
烟花璀璨,美景空中绽。佳节迎来花烂漫,游客流连忘返。
昨天芦岸荒芜,今朝大展宏图。接续精工治理,他日媲美西湖。
沁园春·柳韵
□ 刘成宏
茵覆沙堤,韾弥穹汉,翠染苍茫。问纤腰乍舞,轻风启幕,修眉何展,细雨开张。雅韵徘徊,佳词缱绻,娇意缠绵引赋镶。唤溪醒,逗鹭鸶沉醉,锦鲤潜翔。
温柔未失顽强。破霾雾含烟扮野乡。望池头桥畔,皆成画卷,河南湖北,尽作文章。虽少桃陪,纵无菊伴,但有深情饱腹荒。开蓬勃,凭关怜怀远,慰藉沧桑。
□ 彭 健
珠海传媒集团 刘轶男摄
山涵远树馀玉晶,
雪霁莺飞蔚蓝鸣。
波光粼粼冰初崩,
稻香湖畔冷香凝。
暖浮佳气动芳尘,
柳枝拂拂绿欲生。
造化状物千般情,
一壶春酎可忘形。
笺注:馀玉晶指残雪,冷香喻梅花与清新春香,芳尘譬美好的风景,酎即醇酒。
临江仙·春意
珠江南流聚海潮,
春光重豁吟眸。
年逾花甲底须愁。
南国皆锦绣,
人物足风流。
凤凰山麓遍华影,
姹紫嫣红枝头。
举眉舒胸看时休。
人生长行医,
此外更何求。
笺注:时休指时世的升平吉祥。
龙图腾
腾飞万里上九天,
兴云布雨化雷电。
蛰伏沧溟潜深渊,
海晏河清波安澜。
屈伸从时日乾乾,
变化无形惕厉难。
威慑妖魔守宇殿,
雄镇屋脊瞻高远。
中华之原始图腾,
民族矣奉斯神圣。
中国心,中国魂,
龙国度龙之传人!
笺注:《山海经》释雷泽中有雷神,龙身人头,能像龙一样腾云驾雾,顷雷雨,故曰化雷电,雷神肩负打雷和惩恶之重任,沧溟即大海,日乾乾典出《易经》九三爻对龙行为之解读,语自强不息,奋发作为,惕厉难解小心谨慎有危险而无灾难,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气节
雪虐风饕愈凛然,
物华奇绝凌霜寒。
喋血断头沥肝胆,
大节嶙峋万夫前!
美芹悲黍鸿哲贤,
铁板铜弦撼山川。
耿光无远兮弗届,
浩气长存天地间!
笺注:首二句喻最具高洁气质的梅花,比兴寓意高风亮节之先贤英烈,饕谓狂暴、凶猛,大节即高尚的节操,嶙峋形容人刚正有骨气,美芹悲黍引申对先哲美德的哀悼或感慨,铁板铜弦譬豪迈激越之精神品格,耿光示光辉、光明、光荣,无远兮弗届意没有不能到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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